黑羽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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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很多,接受约稿

【影日】[巨日]不老的魔女和他的养子

迟到的万圣节文,我知道这个梗很老了但是就是想写!

宇内天满视角的影日!有巨日要素!但是修成正果的是影日!

小巨人的时间线有捏造。

OK?ready——GO!



要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永恒” 或者“永远”,我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否定:不,这个世上不存在什么永恒。


即使我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永恒的。


我活了多久,我也记不太清了。依稀的记得我曾经过插满稻秧田间,走过弥漫着黑烟的火车站台,目睹过战火,然后又迎来了和平安稳的时代。“不老” 是巫师们最梦寐以求的能力,却也是我最畏惧的能力。 它象征着能违抗时间的强大力量,但伴随而来的却是无限的空虚与孤独。我在各个城市间游走,在喜欢的城市住上一阵子,然后不得不继续搬迁,以掩盖我那不变的容貌。卷曲的黑发,上斜的杏眼,身后乌黑的翅膀,岁月没有哪怕是在我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即使我已经目送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发人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


拉开窗帘,脚下是宫城县绵延的群山。算起来这是我在乌野隐居的第二十五年。


和以往一样,这个小镇上的人们对住在深山老林里的我的身份展开了各种猜测:例如,不老的魔女,拥有漆黑羽翼的天狗,乌鸦之神的化身;我并不太在意,反而乐在其中,只是过长的生命让我险些忘记了自己有着“宇内天满”这样一个本名,这让我少许感到有些悲哀。直到有一天,一个橘发的少年冷不伶仃地闯入了我的世界,从此我那如宇宙般亘古不变的生命中,多了一个黏在我身后“天满!天满!”叫个不停的,明亮的小太阳。


那是一个深秋,最近这个东洋岛国的乡下小镇也开始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孩子们间很流行在十月三十一日的晚上打扮成妖魔鬼怪然后一起结伴出去讨糖。住得离市区比较比较远的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晚上我的门会被一个小小的拳头叩响。软绵绵的敲门声显示着来者的犹豫,我收起了身后的翅膀,拉开了玄关的大门,看见一群提着南瓜灯的孩子站在门口。为首的孩子身上裹着一床白色的床单,似乎在扮幽灵,床单的裂缝下露出几簇杂乱的橘毛。见我开门,大部分孩子都纷纷躲回了他的身后,留下他一人站在门前不知所措。半晌,他被其他孩子们推攘着,结结巴巴地说出:“trick or...... treat?”


我噗嗤一声笑了,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无非就是这可怜的孩子被其他孩子半威胁半诱劝地怂恿着“去向乌野深山里的那个魔女要糖吧”之类的。我思索着厨房里有刚刚烤好的肉桂卷,便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孩子们得到了点心,更重要的是可以跟同学炫耀自己去过了传说中的那栋魔女的房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所以当第二天下午,那个橘色头发的少年再次敲开我的门的时候,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实打实的惊讶。


“你好!我叫日向翔阳!呃........昨天谢谢你的点心!这个!是给你的回礼!”少年举起一个装着肉包的纸袋,对我天真无邪地笑了。


在那之后,日向翔阳时不时就会跑来我这做客,理由无非不就是什么“天满家很有趣!”“想吃天满做的点心!”“喜欢跟天满说话!”而我也不曾抗拒这个犹如太阳般的男孩,总是微笑着请他进门,给他端出一份点心,然后听他讲他今天的琐事。


“翔阳不怕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少年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香蕉羊羹,一边回答我:“不怕哦!嘛.......虽然最初来的时候是有一点害怕,毕竟镇上的伙伴都说这栋房子里住着会吃人的老魔女。但是他们错了!天满不是老魔女!虽然天满很漂亮,但是天满是男孩子!而且做的点心很好吃。”他说这话时,嘴角还挂着羊羹的残渣。


我哭笑不得,挥挥手指,勾来一片餐巾,拭去了他嘴角的残渣。这孩子第一次见到我的魔法时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但是很快就接受了,连同我不老的事实一起。他答应向大家保密关于我的力量的事情,发誓为了能够每天见到天满,当然要守护天满的一切秘密。


“翔阳为什么想每天都来见我呢?”出于好奇,我这么问道。我最初以为这孩子老往我这里跑是因为没有同龄人的伙伴,但随后我便发现事实恰恰相反。翔阳的身边从不缺朋友,正如他的名字,他的光芒仿佛拥有绝对的吸引力。这样一个充实的孩子,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一个孤僻的存在发起兴趣呢?


“因为我最喜欢天满了啊!”少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感觉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被戳了一下,漫长到仿佛停止的时间又开始了流动。


————————————————


这天下午翔阳抱着一个排球兴冲冲地跑来找我,问我会不会打排球。


翔阳已经小学六年级了,身高长了不少,尤其是在我这种生命漫长的人眼中,小孩子的成长速度是飞快的。


“我看了‘小巨人’的比赛录像!他真的好厉害!‘咚’的一下飞起来,‘啪’的一下把球扣下去,‘唰唰’地就得分了!我也能做到吗!”


我愣在原地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万种思绪翻滚着。排球吗......在刚来到这个城镇时,我一时兴起,想体验一下北边乡下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活,便剪去了长发,竟还有几分少年的模样。我穿着黑色的立领学兰,混在学生们中参加开学典礼,被一个目光锐利的老教练盯着不放,后来才知道那便是乌野高中排球部的教练,名叫乌养。这就是我加入排球部的契机,那段时间是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快乐的日子,在与伙伴们一次又一次的击掌中,我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单纯又渴望胜利的男孩。虽然我自身有飞行能力,但是只有在打排球的时候,我才感受到我的灵魂真正意义上的飞向了天空。然而三年的时间太短了,眨眼间就到了毕业的日子,我不得不走了。我再次被时间拒之门外,体育馆的铁门后的空间已经不再属于我的了。


“乌野的小巨人?我听说过哦......不过那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现在的选手们应该都更加厉害......”我一如既往的微笑地摸摸他的头。


如果我告诉他:我大概就是那个“小巨人”,我已经不打排球了。他会失望吗。


“我想拥有和他一样面对高大的人墙也能起跳的勇气!”翔阳坚定地说着,眼睛里闪闪发光。


“我要是也能那样,该有多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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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阳上初中了,他开始在学校里四处寻找和他一起打排球的伙伴。


但即使翔阳拥有极好的人缘,在这件事情上也一直不如意。他的学校没有男排部,好友们也都加入了其他社团。可怜的小家伙只能在走廊里,体育馆的角落里,偷偷练习。


“天满!能帮我把球抛起来吗?阿泉和幸治都有事走了。拜托了!就一下!我想试试扣球的感觉!”在我无数次向他说明“我不会打排球”的事实后,他依然闪着大眼睛,这样央求我道。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排球,他已经抢先一步把球塞进了我手里。指尖触碰到球的一瞬间,时光的匣子仿佛被打开;午后的体育馆,部室的榻榻米的味道,排球的触感,这一切都变的鲜亮起来。扣球是吗......?我看了看面前一脸期待的少年,于是十分自然地举起双手,下意识地想要给他托一个球过去。


但是最后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给他托球,只是按照他的要求,把球呈抛物线抛过他的头顶。他开心极了,几步助跑,高高地跃起,然后把球扣向了地面。


天呐.......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为什么我在他起跳的那一瞬间,好像在他身后看见了翅膀。


————————————————-


翔阳这次是红着眼睛跑来找我的, 很显然他刚哭过。


我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二话不说把他圈入了怀抱,用黑色的翅膀把他裹了起来。这小家伙再也憋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翔阳前不久刚凑齐了六个人,终于能在初中毕业前参加一次正式的排球比赛了。他昨天晚上还哆嗦地地跑来问我有没有能让人不紧张的咒语。我笑着跟他说在掌心写“人”字,他摇摇头说大家都这么告诉他,但没用。


“我相信翔阳,明天一定能飞起来的。”


然而现实很真实,翔阳他们在第一轮就败退了。我摸着怀里那个哭得一抽一抽的毛茸茸的脑袋,一遍一遍地安慰他:“翔阳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他们更努力......”少年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蹦着句子,“他们的三年,跟我完全不一样........那个球场上的国王....影山飞雄.....他说我这三年间都.....呜.......我绝对要去乌野......好好练习......然后向他复仇!”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影山飞雄”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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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事情就变得有趣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一脸表情复杂的翔阳,有些哭笑不得。


总而言之就是他的复仇对象——影山飞雄,似乎跟他进了同一所学校,于是理所当然,同一个社团。


据翔阳所说,他本来兴致勃勃地跑去社团,结果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国王大人,还果不其然地被他凶了,然后还被球砸了,打掉了教导主任的假发,又被队长凶了,被告知如果不和影山飞雄建立起队友的信赖就不准入部。


我叹了口气,你真的太不容易了翔阳,各种意义上。


“可恶,我好不容易到了乌野”翔阳狠狠地捏着杯子把手,再用力点就要碎了!“队友的自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啊!我可是抱着想要打倒他的心情来乌野的。”


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给他嘴里塞了块饼干让他息怒。“翔阳讨厌影山吗?”我问。


“不讨厌......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跟他做朋友!”小家伙咀嚼着饼干,渐渐冷静了下来。


“好好,不做朋友...不做朋友...”我伸出手,刚刚被他差点捏碎的可怜茶杯飞了过来,茶杯上方悬浮着的茶壶倾斜,亮红的茶水冒着烟滚入杯子。“那就不做朋友,搭档如何?”


“搭档?”


“你说那个人是二传手对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二传手吗?”


“可是........”


“翔阳会在短时间内放弃排球吗?“


“不会!”


“那个人会在短时间内放弃排球吗?”


“不太会的样子......”


“那翔阳岂不是有大把的时间向他复仇?你看,你们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社团里了,接下来要在一起的时间还会少?”


“哦!好像有道理”


我挥挥手,倒满茶的茶杯向他飘去。“在那之前,翔阳,我觉得你可以先尝试让他给你托个球。”


因为没有人会不为你起飞的模样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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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社团活动,翔阳到我这里来的时间渐渐变少了。但是在没有社团的休息日,他还是会准时来我这报道。我们聊的内容渐渐的开始偏向排球部的日常,翔阳每次都手舞足蹈地跟我描述着今天的练习:自己又成功扣了几个球,队长又请吃肉包子了,还有就是学校来了一个新的乌养教练,最近又和东京的猫儿们打了场比赛……。他所描述的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最温柔的折磨,句句勾起我的回忆,给我一种我还能触碰到过去的错觉。他有一天神秘兮兮地裹着外套,说要给我看一样东西,然后唰的把外套拉下,露出了里面的10号队服。 当我看到了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号码时,我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视野模糊了起来。恍惚间,我只记得翔阳蹲在我身边,担心地抚摸着我的背,问我为什么要哭。


再来就是“影山飞雄”。最近我发现,从翔阳口中听到”影山飞雄“这个名字的频率增加了。虽然大部分时间翔阳都在吐槽影山如何凶自己,给自己取名叫“呆子”。但是抱怨中,翔阳却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他对影山飞雄的仰慕。


“那家伙的托球真是太厉害了!分毫不差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打到!”


“发球,接球,扣球都超厉害,偏偏还长那么高!啊……不过表情管理可是很糟糕的。”


“直线球也打得超漂亮!”


“不过为什么就老针对我发火啊!”


“啊对了,下次可以把影山也带来吗?我叫他保证不对外说天满的事情……”


听着翔阳滔滔不绝地讲影山飞雄,我一手扶着脸,歪了歪脑袋,怀着恶作剧地心情冷不伶仃地问了他一句:“翔阳,你该不会是喜欢影山吧?”


少年愣住了,花了几秒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脸炸得通红,从沙发上蹦起来。“没!没有的事!怎么可能!谁会喜欢那种凶神恶煞的家伙!不就是排球打得稍微好了点嘛!我…我才没有…”


我摆摆手表式只是在开玩笑,心却渐渐冷了下来:啊啊,猜中了啊。


翔阳因为刚刚的问题整个人都窘迫极了,眼神无处安放的他只好找了个借口说家里有事,然后飞快的溜出了我家。


翔阳走后,我一只手捂着眼睛,任凭自己渐渐陷入沙发,心里清楚的要命。


宇内天满,你该醒醒了。我这么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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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了,我的男孩他背上行囊,出发去东京与其他学校进行联合合宿了。刚与期末考试搏斗完的少年,现在终于可以去拥抱属于自己的夏天了。


前不久,他们的队伍刚刚输给了青城,翔阳为此消极了一段时间,就在我还在思索如何开导他时,他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抹干眼泪,朝着新的舞台进发了。


真是长大了呢,我想,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我站在窗边,窗外已经是一片深绿。阵阵蝉鸣中,我目送着那辆印着“乌野食堂”的小卡车以不要命的速度冲出乌野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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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时,翔阳脸上挂着伤,嘴角的创可贴下的伤口刚刚结痂,还有血丝残留在那。 我心里咯噔一声,原本在黑暗中扩散的瞳孔猛地竖了起来。


谁干的?我冷冷地问。


翔阳有气无力地说他没事,没有伤的很严重,事情也有他的不对。我打断了他,再次问了一遍:


谁干的!


他叹了口气,嗫嚅地说出了那个名字:是影山。


我感觉我整个人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肩膀无力地塌了下去。心中的情绪从刚刚的愤怒,转化成了现在的委屈。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我不能像翔阳小时后被人欺负了一样,抱着翔阳,卷着狂风找上当事人的家门去,用震慑力去索要道歉。那个人对翔阳来说是特殊的,我无权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他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因为打法起了争执,最终大打出手。虽然高中男生气血方刚,打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这让我头一次意识到我和翔阳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道沟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翔阳刚才支支吾吾地不愿意告诉我是谁对他动了手。原来那个需要我保护,需要我疏解的男孩已经长大了,他正在试图抓住真正属于他的羁绊,而我不该参与其中。


我叹了口气:“已经很晚了,你父母会担心的,我送你回去吧。”说着,我释放出了身后的翅膀。


他说不用了,他自己可以回去,他只是想来见见天满,因为天满能让他感到安心。


目送着他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时间拒绝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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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翔阳,全力投入了春高预选赛的备战中。他和影山已经和好了,他们在那次争执后都开始了各自的思考,后者甚至为了他,改变了自己的托球方法。当他们带着各自的新武器,在次碰面时,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与此同时,经过深思熟虑,我也默默的做出了决定。


一个夏末的晚上,我和翔阳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看星星。今天晚上貌似有流星雨,翔阳说我这里是山上,看得比较清楚。


“我说天满,你不孤单吗?”翔阳这么问我。


“我不孤单哦,因为遇到了翔阳这样的孩子。”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孤单。


“真狡猾啊……只有天满一个人拥有永恒的生命。我也想长生不老,这样就能永远陪在天满身边了。”


我刚想告诉它所谓的“永远”是不存在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其实是应该存在的吧?但是我很清楚,自身即是“永恒”的我,是无法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永远”的,事情一旦变得无限大,就没有什么必然事件是可以得到保证的了。恰恰相反,翔阳,你在你那有限的一生里,是能找到“永远”的------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陪在你身边,时刻都在一起,陪你打你最爱的排球,一起走过春夏秋冬,然后最后一起变老,一起安眠。那一瞬间你们的时光戛然而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就是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永远”。


“会有和你永远在一起的人的,翔阳”我起身,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前额轻轻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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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翔阳醒来,发现躺在自家床上,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挠挠自己的脑袋,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听到妈妈在楼下呼唤自己吃早餐时,便把这份违和感抛向脑后,一边跑下楼,一边暗暗期待着今天的早餐。


“啊啦翔阳,早啊,今天社团活动后也要去宇内先生那里吗?”翔阳的母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端出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宇内先生?”翔阳愣住了,歪了歪脑袋。“那是谁啊?”


“诶?啊……是我记错人了吗?真是的......哦对了!下次你再去飞雄君家玩的时候,记得帮我把这个带给影山太太哦!一定要让她尝尝看我的终极秘密武器……”


自从某次影山来日向家做客时带来了母亲的手工点心,日向的妈妈尝了后就暗自跟影山的妈妈较上了劲,非要在点心上跟影山太太一决胜负。怎么说呢,儿子的性格大概随母亲吧?


吃饱后,日向带着便当和妈妈的“秘密武器”出门了,他踩着自行车,哼着小曲,整个人因为放学后有场练习赛而兴奋不已。兴奋之余,他脑子里的某个角落又开始思考:


“宇内先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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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翔阳在那天晚上之后失去了有关宇内天满的所有记忆,这是宇内天满深思熟虑后所作出的决定。他决定让步,他要退出翔阳的人生了。但是,只有日向对小巨人的那段记忆还留着,因为那是改变他人生的一段记忆,不可抹去。


不久后,宇内天满便从乌野消失了,那栋老房子现在空无一人,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鬼屋。虽然失去了部分记忆,但身体总有时比脑子反应快一步。日向总是不知不觉地就跑到了那栋空房子前,觉得有股莫名的亲切感。


“喂,日向呆子,你果然在这里。”身后的来者,日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在这种地方偷懒,还不如赶紧去练一下接发球。”


“我知道的!……这就去!”日向嘟嘟囔囔地转身,捡起地上装着排球的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我感到内心平静。”


影山抬头看了看这栋被绿苔和爬山虎盖满的房子,缓缓地说:“谁知道呢,不过的确是个睡午觉的好地方......”


前园的树上,一只乌鸦正停在树梢上小憩着。


后来,乌野在春高预选赛中赢了青城。再后来,乌鸦们即将飞向全国大赛的海报传遍了乌野。


秋叶红了,又落了,之后又换上白雪覆盖了大地。在新年的初诣后,乌鸦们踏着新雪,开始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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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里的“春季高中排球观赛指南”,无奈地想:我这是何必呢。


听说翔阳他们打入了全国,已经一路战到四分之一决赛,我心中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腾起来。就一次,最后一次,我对自己说,我想看看翔阳在橙色球场上飞跃的样子,那片我曾踏足过的球场,然后就此了断。


我本来是想偷偷摸摸地在看台上看一眼就走,却不小心在场外跟许久不见的月岛前辈聊了起来。月岛家是血族的后裔,所以大我一届的月岛前辈,即使按年龄来说已经该是年近四十的中年,却看上去仍然是一幅青春永驻的模样。血族虽然拥有比人类漫长许多的生命,但仍然是有限的,他们终究有一天会老去,会结束,这点比我们巫师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月岛前辈滔滔不绝地跟我讲起了他弟弟的事。“萤他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孤僻冷漠的性格是因为血统的原因,他不敢主动与同龄人建立感情,为了逃避后至的孤单……但是”,他看了一眼因为被伙伴们纠缠而露出不满表情的月岛萤,“看来我的担心是不必要的,萤他能好好的交到朋友呢。”


这点比只会逃的我强多了,我想。


“啊!你是!”身后响起一声女声,我回头,一个金色短发的女子正快步朝我走来。


“田中?”我脱口而出。田中冴子是我们年级出了名的大姐大,即使我没有跟她说过话,她那独一无二的气场也能让我瞬间想起她的名字。


“之前的那个十号!呜啊!你怎么回事,怎么还看上去那么嫩?”田中跑过来用看怪物的眼神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为人类的你年近四十了还那么显年轻,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才是最可怕的吧。我和月岛前辈同时在心里默默吐槽。


田中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拽过我的手,把我往一楼入口带,一边走还一边大喊着:“翔阳!小巨人来了!”


我慌了,我不记得我活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如此慌张过,我可没有做好直面翔阳的准备。我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却又像死机了般一片空白。转眼间,我已经被带到了场内,那个我朝思暮想的橘色身影,正像颗炮弹似的朝这里冲来。

“初次见面!小巨人!我叫日向翔阳!以前在电视上看见巨人先生才开始打排球的!”少年用我熟悉的那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看着我。


“诶诶,真的吗?”我急忙从慌乱中调整好表情,一如既往地对他露出微笑。


啊啊,这孩子,眨眼间变结实了不少,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眼睛还是那么闪亮;我的目光贪婪地抓住他不放。随后我注意到了他身后陪他一同前来的黑发少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影山飞雄。影山飞雄也正打量着我,脸上诚实地写着:“这人果然好面生”。


个子很高,身材挺拔标志,重点是他那双稳如潭水的眸子,都无疑标志着他是一名强大的选手。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少许后,马上又把注意力转到了翔阳身上,像是把他所有细小的动作收入眼底似的。原来如此,这就是翔阳的影子,翔阳的另一半灵魂啊。


翔阳还在向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在哪的球队打球?大学?排球联赛?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早该告诉他的那句话:“我已经不打排球了。”


少年愣住了。


一起愣住的还有一旁的田中和月岛前辈,田中嚷嚷起来,说还指望我能教他点必杀技。场内响起了赛前准备的铃声,翔阳还愣在原地,影山飞雄上前一步唤醒了他。


“喂,该走了。”


翔阳跟他走了,我思索着我是不是还该做点什么,于是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加油啊,新的小巨人!”


翔阳转身看了我一眼,回头跟着影山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问我:“巨人先生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我闭上眼睛,笑了笑说:“不是在电视上吗?”


“噢!对哦!”少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便转身,三两步追上了影山飞雄的背影。


我叹了口气,跟着月岛前辈走上了二楼看台。“为什么呢?”看台上,我听见我的男孩对影山说。


我没多少失望。


那瞬间,我心中的一切顾虑烟散云消。


“宇内,你怎么了?”月岛前辈见我一幅释然的表情,奇怪地问。


“没什么,”我闭上眼睛仰起头,“我在想,我得找个新的地方住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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